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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统村落:仅有“皮囊”是活不下去的

2018-05-30 北京龙景园 龙景园 点击量:

传统生产方式消亡后,传统村落失去了存续的土壤;再大的努力也不过是去保护徒有其形的皮囊,自然困难重重,苦苦挣扎之后终将形、神俱失。应将传统生产方式的延续作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关键,予以足够的重视和投入,精细分类现存村落的保存价值和条件,区分出“纯真型”、“蜕化型”、“异质型”村落,并有针对性地采取因地制宜的对策措施。

传统村落

一 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发展,为啥这么难?

为了保护发展传统村落,社会各界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。目前保护热情空前高涨,成绩巨大,但困难也不少:保护意识薄弱导致保护积极性不高,难;研究不足导致保护基础不牢,难;政策不接地气不够灵活,难;没有钱修缮那么多的老旧建筑,难;没有足够的技术人才导致保护性破坏,难;老房子不适应现代生活改造吧又说是破坏遗产,难;村落不大干快上吧村民不答应,难……为什么这么难?观念、政策、资金、技术、人才等等都是原因,但最关键的原因则需要很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口(因为一部分人会断然否认,或者非常生气):一部分传统村落,她们的生命力已经消失;现在的一切努力,就好像要为断了气的人续命,不难才真是奇了怪。

传统的生产方式决定了村落的外在形态

传统生产方式是传统村落得以存续的生命力

传统村落生存发展的生命力是什么呢?是以传统的生产方式为根基,以及与之成套的思想观念、制度礼仪等构成的生活方式;生产和生活方式决定了村落外在的外貌。简单地说,就是在这么一块地,有这么一群人,用这样的方法种这样的粮食,说这样的话,喝这样的酒,唱这样的歌,跳这样的舞,才会有了这样的村子,盖这样的房子,穿这样的衣服,用这样的家具……我们欣赏得如醉如痴的粉墙黛瓦幽香古巷,都是这些内在生命力的外化、物化,传统村落之美,最深层的是传统生产之美(肯定有人拍桌子了吧。有次在深圳聊起传统农业也有可取之处时,当场就有人大声喝道“SB!”,可惜他匆匆走了,没给我机会向他学习)。

然而,田园牧歌的时代(当然,精英们认为那是非常愚昧落后的悲催时代)早已渐行渐远,工业产品早在180多年前就开始了对中国传统生产方式的绞杀,然后然后然后……到今天,传统的生产方式,除了在真正的穷乡僻壤中维系得勉强完整,在相当一部分传统村落中也只有不成体系的零星残留,在有些村落中则早已荡然无存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皮之不存毛将焉附?老民居、老祠堂、老寺庙、老桥老路只不过是传统村落的皮囊,在实在没办法的地方,这些皮囊只好任由雨打风吹去;在有经济、技术能力的地方,也只不过是尽力投入去让这些皮囊能够在世间多留一点时光;而最终他们要么被变造以适应“现代化”的生活而失去本来面目,要么尘归尘、土归土……总之,如果不能恢复传统生产方式的生命力,那么三五十年之后,传统村落的结局都将是一样:形、神俱灭。

传统生产方式被历史的断层剪切破碎

传统的生产方式当然不是一成不变的,唐人有唐人的巧妙,宋人有宋人的智慧,明人有明人的机杼,清人有清人的发展……但是,这样的轨迹是一种连续的演化,而且其主干和内核则一成不变:自给自足的农业生产。不幸的是(也许幸运的是),无论是出于历史偶然论还是文化决定论,我们都错过了好几次逐步演进成现代工业社会的历史机遇,一直到洋枪洋炮把工业产品送到了我们的家里。到新中国成立,我们的乡村几乎是从一夜之间就从农业时代跃进了工业时代,堪称剧变,传统的生产方式由于失去了连续进化的机会,在这样的剧变面前毫无应对之力,迅速被剪切破碎、荡涤抛弃。在传统生产方式消亡之后,作为其外在物化的传统村落,面临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。例如,画家、摄影家们赞不绝口、入景入画的传统民居,却又如何能承载今天村民对幸福生活的渴望呢?传统村落保护发展,本身就是一个沉重的造化弄人,大历史进程所堆积的矛盾,都到集中到今天来解决,不难才怪。

我们羡慕得不得了、经常引为文化遗产保护楷模的那些国家,现代化的进程基本上早在五、六百年前就已发端,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有一个连续进化的过程,思维观念在慢慢地变革,房子道路在慢慢地改善,基础设施在慢慢地完备,管理制度在慢慢地优化……从容不迫,优雅翩翩,进化到今天,文化遗产不过是现实生活中比较精致的一部分,教堂里照样在弥撒,城堡里还是在酿酒,贵族们依然在猎狐,法官还戴着那个古怪的头套,赏樱花就得裹在和服里踏着木屐……使得他们在文化遗产保护方面,和我们简直是冰火两重天。更何况,他们哪里有那么多的人口、那么沉重的脱贫负担、那么贫瘠的土地;那么凶残的开发商、那么粗野的游客、那么冲动的“大师”……所以,我们的传统村落保护发展,窃以为,就该像当年造两弹那样,别总在西方的文化遗产保护的话语威权体系里转圈圈,也应该走自己的独立自主之路。

传统生产方式因深刻的文化自卑和金钱至上的价值观而被迅速摈弃

在这样的进化断层的挤压破碎下,从农业社会穿越到工业、后工业时代的中国人,猛眼看见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,就像村姑进了大上海,第一反应就是深深的的自卑。历千年而积累下来的中华文化,原来是那样的糟糕。而作为这种文化主要载体的乡村,更是一说起来基本上就是愚昧、落后的同义词。乡村自己从内心深处就瞧不起自个儿,惊慌失措地要摆脱自个儿的土样子,心急火燎地烫上了波浪头画上了烟熏妆,穿上了大红的西装嫩绿的裤子;外来的大善人们呢,文化自卑心态使得他们不愿意去珍视村落的传统生产生活方式,反而由于不知道从哪里邯郸学步、七拼八凑地山寨了些“技术”和“品味”,回来就成了高高在上的西装同胞,在乡村里就有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,居高临下地评判、郢书燕说地研究、颐气指使地打扮乡村,用西方的、工业的、城市的大杂烩理论、学科、观念、技术来把乡村整得精气全无、面目全非。原来支撑了中华成为世界唯一延续千年而香火不断的文化,正被迫不及待地抛弃。

至于传统的生产方式,那就更不用提了。锄头犁耙在机器面前不堪一击,外出打工总比种那几亩薄田收入要多得多。孟山都的良种就是比本土种子要强,种薰衣草引来游客乌泱乌泱,收入比起种麦子那可是云泥之别……于是农业要规模化,要工业化,要互联网加持……传统生产方式的消亡,乃是天也、命也,历史的洪流,夫复何言。

但是,传统生产方式的消亡,却是传统村落保护发展最大的威胁、最根本的困难;因为它们是传统村落能够存续的内在力量,我们今天所有的工作之所以那么难,正是因为我们在努力保存失去了生命的皮囊! 

仅有“皮囊”是活不下去的

我们常常忧叹的传统村落保护一大难点,就是如何对待空心化的村落?但在很多时候,空心村的概念主要是指那些没有人住的村落,最极端的例子比如山西某村,“还剩下了九个老人、十二颗牙齿”。但是,有种更普遍的空心村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,就是那些虽然住满了人,但已经与传统生产生活方式渐行渐远的村落——“文化空心”的村落。虽然我们义正辞严地宣称,传统村落的主体是村民,他们是文化的主人、继承者、阐释者,书里、文件里这样写写挺好,但在实际呢?如果是一群不再从事农业生产,进而对祖宗的文化毫无记忆、毫不关心的人,能成为农耕文明的“主人”么?他们是户籍上的原住民,但能算是文化上的原住民么?他们能“继承、阐释”村落中根基于农业生产的文化么?这样的群体所居住的村落,就算格局还在,房子还在,风水林还在,也不过是徒具其形的皮囊罢了,而这具皮囊,也是难以为继的。

这样的“村民”,户籍虽然还在村落中,但能是文化的主人么?

没有人耕田了,还有人养牛么?还有人祈雨么?很自然地,牛棚就成了咖啡馆,龙王庙里就开起了“气功养生班”。既然不靠天吃饭了,祖宗的庇佑有没有也无所谓了,于是就不祭祖了,祠堂自然坍塌没落,宅子里的中堂也改成了客厅;连祖宗都不要了,更不会去拜什么鬼神,土地庙自然要因拓宽道路而被拆掉;修新房扎钢筋砌砖找施工队就行了,哪里还要上什么梁、吃什么木花酒……工业酒精勾兑的“名牌”充斥着村头小店,没有人喝土酒了,还会有酿酒的作坊、打酒的竹角、古老的酒旗么?豆腐很方便地在超市买,豆腐作坊变成了微信群里大家惊喜赞叹的民宿,只不过换了风情的老板娘;这年月谁还好意思“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”?于是外婆的针线笸箩自然被扔到垃圾堆里去了……村寨早不需要守卫了,还会有人修那护寨的角楼、逃生的暗道么?野草淹没了商道,当年热闹纷繁的勾栏瓦肆自然破败倾颓……大家为了保护这些物质载体而苦苦挣扎,忘记了这本是在刻舟求剑。失去了传统的生产方式,生活方式自然也没了存在的基础,原来围绕这一切而产生的房屋村寨,死保是保不住的,就算外力强力干预勉强保下来,也不可避免地要被变造和扭曲——仅有皮囊,是活不下去的。

目前相当多的注意力,还是在村落的皮囊上

二、当前更多的是在“皮囊”的保护利用上下功夫

国家、社会为了传统村落的保护,投入了巨大的力量,取得了历史性的巨大成就。然而,目前仅仅做到了勉强遏制住了村落的皮囊,也就是那些房子、树木、堰塘等迅速破坏消失,更进一步对传统文化的挖掘和解读,才开始展开。可是,对实现传统村落完整、真实、可持续的要求至关紧要的传统生产方式的保护,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,遑论努力去找到解决的办法。

思想上有盲点

在时代的大潮中,现代化已经成了一种狂热的、不容置疑的宗教。现代化是天经地义的嘛,你喜欢落后?于是,发展就等于现代化,农业也要现代化,生活也要现代化,房子也要现代化,人际关系也要现代化……能不能想一下,现代化是为了什么?在某些领域,我们难道不是在为了现代化而现代化吗?借句很文青的话,“我们在路上走得太快,却忘了我们为什么上路”。我们已经习惯于用西方人的、工业时代的思维来衡量一切,评判何谓落后?何谓先进?更糟糕的是,我们对西方的理解常常是隔岸看花的自我揣摩。

不要以为村民都喜欢现代化,都喜欢数钱数到手抽筋。我曾经遇到个北方村落拒绝在房子中供暖,理由是他们要修行,不能太舒服。有幸去过一个仡佬族的村子,穷吗?很穷,一些老人连百元大钞都没见过——他们甚至火柴都不买,因为灶间的火堆终年不熄。他们苦吗?不苦,老人小孩满脸的安详快乐,没有富裕起来的村落常见的那种焦虑、张惶、乖戾。他们无聊吗?不,要插秧、种菜、喂猪、养鸡、垒墙、修圈、纳鞋底、做土布、腌腊肉、酿土酒……可是,当地的领导看到这种状况,却流下了难过的眼泪,当场表示了决心:排除万难,一定要让乡亲们过上现代化的日子!

一直有个很土的想法,人凭什么活着呢?没有iPhone会不会死?中国在历史上曾经是,在当前仍然是,在将来也必须是个农业大国,再怎么文化创意,再怎么中国智造,再怎么互联网加持,饭总还是得吃吧?为了十几亿人吃饭,农业当然得现代化啦。可是,传统村落的那区区几百万亩地,能否专门用来作为传统农业的保留地呢?不至于影响到我们的粮食生产全局吧?更何况,我们不能总吃工业化了的“农产品”吧?我们总得留点自己能把控得住的原种吧?全球范围内的农业现代化,已经导致了生物多样性的巨大损失,教训还不深刻吗?联合国粮农组织认定的重要农业遗产,我国全球第一,倒是和我们农业文明之国相匹配,但怎么不能和传统村落的保护结合起来呢?

观念上不明晰

在开展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实际工作的时候,更常见的情况是,我们的对象、资金、技术、人力、财力仍然是在围绕着村落的皮囊打转,去修缮老房子,去改善供水供电,去防灾减灾……我们的保护体系中很少顾及传统生产方式,仅有少部分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性项目才被纳入保护的视野。当然啦,现实的困难是巨大的,谁愿意干又累又不挣钱的活儿呢?多少乡村中,只有老人还在种田;多少的中年人,已经丧失了农耕的技能?但是,正因为有这些困难,才有必要更重视、更投入,把传统的生产方式尽可能地延续下来——尤其是在传统村落中,这才是她的生命力之源啊!

在各种评价体系中,基本上缺乏对具有传统生产技能的人的评价(非物质遗产代表性项目传承人除外)、缺少对传统生产方式延续程度和可能性的评价;我们更看重的是植被、古树、名木、小巷、水巷、青石板、白粉墙、后门河埠头、街楼、庭院、圈门、水阁、河房、舟船、平桥、拱桥、桥廊、桥亭、戏台、庙观、美食、手工艺、祠堂、祖坟、匾额、石刻、茶室、小吃、邻里、社交场所、酒肆茶坊、诗词、绘画、戏曲、民歌、野趣、掌故传说、名人、文化记忆、楹联等……很丰富,都很重要……然而,是不是仍然少了些什么呢?

实践中被忽略

在实际工作中,文化保护太虚,没抓手,而且照顾不过来;逆现代化潮流的传统生产方式保护,就更是提都不用提啦!于是,传统村落保护的就是颜值,发展靠的也就只有颜值,多少所谓的“保护发展”,不就是涂脂抹粉打扮打扮吸引顾客的铜板吗?大部分的思维、精力、资金的投入,不都是为了“看起来很美”吗?规划措施里关注得比较多的不就是什么“风貌协调”吗?多少村子,就这样被白化、亮化、硬化、绿化了……反倒是商人敏锐地觉察到了传统生产方式的价值,宣传口号都是“古法酿酒”、“传统手工制作”……

没有了传统的生产,也就没有了传统的生活,传统建筑保存得再好,也是一朵朵塑料花,而且由于失去在当代生活中使用功能,而导致传统的生产资料、实物用具等逐渐消失,又是恶性循环。在投入非常有限的情况下,传统文化的保护只能集中在非遗代表性项目上,而且又常常被开发成收门票的舞台化表演。传统生产方式更是无法顾及,大家都为了“发展”迫不及待地搞出各种“创意”,有的地方通过行政命令强制村民拔掉麦苗去“打造”什么柑橘之乡,砍掉土生土长的竹林引种什么国外品种以求“规模效益”……这到底还算在干农业吧,还有的村让村民不干农业、手工业了,转而去大搞特搞什么民宿、文化创意,甚至什么“私奔”、“艳遇”都整出来了。有句话叫“不务正业”,农村的正业是什么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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