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-06-03 北京龙景园 龙景园 点击量:
当我国经济步入新常态、农村发展进入新阶段之时,在“记得住乡愁”的美丽乡村建设背景下,新一轮乡村建设呈现出复杂多元的形态。以“民宿”为载体的乡村旅游,使农业生产、农产品销售及农村闲置房屋等要素串连在一起,正成为农村创新创业的平台,为农业和农村的可持续发展开辟光明前景。
笔者在对浙江民宿产业发展的各类主体进行分析的基础上,梳理了调研中发现的问题,并针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反思,以期为乡村民宿未来的建设与发展提供参考。
各类民宿产业建设的参与主体分析
Government / 政府
“引导城市现代生产要素向农业农村流动,多渠道促进农民增收。积极稳妥推进新农村建设,加快农村致富步伐,构建新型城乡关系”,浙江省着力践行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,积极将“美丽乡村”转化为“美丽经济” ,各级政府主导的乡村环境治理和改造,和制定的民宿产业规划布局和行业管理,为民宿产业发展奠定了现实基础。
Commercial Capital / 商业资本
随着乡村旅游的兴起和城市居民消费能力的持续提升,人们对空气质量、食品安全的追求,使绿色健康的田园牧歌成为可以贩卖的商品,乡村民宿、乡村精品酒店中蕴含的商机成为资本追逐的新一轮目标。
Farmer / 农民
在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出台的《关于加快发展农家乐休闲旅游业的意见》中,要求发展“农家乐”乡村休闲旅游业,必须以促进农业增效、农民增收、农村发展为目标,坚持农民主体、社会参与的原则。省委副书记王辉忠指出,要使农民手中拥有的各种“资产”变成可用来致富的“财产”,通过充分就业、合作创业,大力引导农民经营和从事农家乐休闲旅游,促进农民收入持续增长。
因此,在乡村民宿产业的推进过程中,农民始终是主体,以房屋所有者、三产服务者、民宿经营者等各种角色参与到产业中来。
Artist & NGO / 艺术家及非政府组织
艺术家们凭着对乡土的天然亲近和对社会实践的前卫敏感,以直接而有效的实践方式进入乡村,通过艺术和设计的介入方式, 把传统农居改造成“民宿、酒吧、咖啡店、书局”等符合现代都市消费功能的场所,成为吸引眼球的焦点。
龙泉下樟古村,袅袅炊烟有如白雾,宁静的幸福家常慢慢流淌。
思考之一:谁的乡村, 欢迎工商资本下乡吗
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,我们先来研究为什么一些村落会日渐凋敝。城中村,依靠地理位置实现了地产致富;发达地区近郊村,依靠城镇一体化过上了现代化的生活;而众多交通不便的偏远山区村,由于没有产业经济,没有就业渠道,加之农村小学集中办学,加剧了乡村人口外流形成空心村,只剩下老人留存村里过着传统的农耕生活。在后一种乡村,最缺的是什么?人才和产业。用什么来改变乡村,文化和资本,文化由人才传承,产业由资本负责打造。
目前有一种论调,说乡村属于农民,工商资本下乡犹如洪水猛兽,会对农民进行掠夺。这个说法很有问题。空有美丽自然资源的空心村,其实就是已被当地农民抛弃的村落,如果没有新鲜的资本和人才注入,这里的黄泥房迟早要自然崩塌。
乡村要发展,是要朝前走的,市场之手一定会打开农村的隔绝。政府只能通过基础建设使乡村更宜居,却无法确保这些村落欣欣向荣。而资本具有逐利性,资本下乡带来的回报,必将是通过促进当地经济发展而得到。只要资本与农民之间保持的是自愿的公平交易,那么农村的房租会往上涨,农民会获得更多的就业机会,农产品销售会更为便利,这是很简单的逻辑道理。
乡村的资本化并非乡村的主动作为,而是城市需求推动下的产物。而政府所需要做的,是要引导村民以更开放的心态、更有契约的商业精神来应对资本的到来,并且依据不同的村落现状与自身条件去寻找多元发展的道路;明确不同资本进入乡村的渠道、方式和投资领域,通过各种政策和规划的完善,规制空间生产的多元主体,规避有违整体乡村发展的逐利行为,构建一个包含产业、管理、风貌、设施、建筑、景观等多方面的控制和引导体系。
(松阳·三都乡杨家堂村)
思考之二:谁的乡愁,传统的都应该保护吗
关于乡愁,每个人都会按照自己的利益取向以于己有利的方式去解读;在政策执行过程中,当然也充斥着左右改革方向的各种力量。
乡愁是什么?有学者疾呼 , 村里的老房子一幢也不能拆 ;有专家规划,新建的农民房都要统一刷回黄泥墙; 因为,这些都是乡愁。那么裹小脚也是传统,要传承吗?露天茅坑也是老建筑,要保护吗?
乡愁是一个诗化的概念,只能用诗的语言来界定。新农村建设的战略目标是实现“人的新农村” 。人,指所有人。如果一定要讨论乡愁,那么乡愁也理应成为所有人共通的情感,每个人都有资格为自己的家乡自豪,乡愁不是某个人,或者哪个阶层独有的玩物。中央在首提乡愁概念的文件中,接下来的一句是:要融入让群众生活更舒适的理念,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中。
利用传统民居来发展民宿,是活化乡村的重要手段。可以试着把这些房屋分为三类 :一种是本身就具有较高审美价值的高门大户的宅院,亭台楼阁可谓诗意的隐居;第二种是普通村民仍旧延续在建的农家小院,符合当地村民的生活习惯 ;第三种是已被半废弃的旧时贫民集聚区,主要的形态是房屋间距较密、通风采光较差,已不符合现代的人居理念。
前两种形态的房屋发展民宿较为容易,但笔者认为,第三种形态的传统民居,决不可盲目推动村民发展民宿,乡村旅游的趋势是休闲度假,而不是猎奇,居住的舒适度是第一位的。如整村风貌较为完好,可以作为摄影取景点保留;如已损坏严重,实在没有必要花巨资再去修复成一模一样,而应按照现代生活方式加以梳理,如果不是文保单位,可以拆除部分破败的房屋改造成公共空间,改建部分位置较好的房屋重新用以居住。
乡村传统民居的核心价值,是作为特定文化集合、特定主体人群和特定生产生活方式延续的空间载体,本身具有一定被动性。传统的东西归根到底是与农耕时代的生产力水平、人的意识观念和生产生活需求相对应的,它不应该是一个固定不变的东西,而应该是随周遭环境和条件变化不断生长的,具有很强的历史性、客观性和有机性。
因此,乡村民宿的形态,要在传承与创新之间做出平衡,首先满足内部居民提高生活品质的要求,不应把重心放在单一的建筑实体的保护上,更多的应该是对乡村百年延续下来的民俗、民风和手工技艺的传承。传统的建筑和技艺若只流于形式,而缺失了其实际的功能和需求,又还有多少价值可言。
思考之三:民宿走向何方,是否有正确的模式
关于民宿产业的发展方向,争议颇多。我想,很少有人会争议,在城市中,究竟建五星级酒店是对的,还是发展经济型快捷酒店是对的?开咖啡馆是对的,还是开老茶馆是对的?
举几个例子:
德清的洋家乐,凭借设计与资本合力打造的精品项目,以日租千元以上的价格迅速受到高端客群的认可;
嵊泗的离岛民宿,从特色民宿到普通渔家民宿,丰俭由人,任君挑选。民宿主人结成合作联盟,互通有无,外来投资客与当地渔民打得火热;
长兴的顾渚村,家家户户用自己家的房子办起普通民宿,成为上海退休老人的养老村,打破了民宿产业周末经济的魔咒,一年365天几乎天天有客,连带村头卖菜的都讲得一口上海话,户均年收入超过二十万元 ;
东阳的金马村,是个没山没水的新农村,瞄准了横店影视城的客源,十几户人家联手办起民宿,三层的小洋房,每层3间卧室加一个客厅和厨房,客人到了直接去村头小卖部取钥匙,轮流哪家空就住哪家,诚信经营开辟出民宿经济。
市场最终会验证模式的可行性,民宿产业的发展模式需要精品来引领市场,也需要普通民宿来支撑市场。艺术和设计的力量,可以在那些具有相对区位和景观条件的村落上充分发挥,但并不能将任意一个村落点石成金;吸引普通的乡村年轻人回归乡村,通过农二代进入民宿产业,重赋乡村产业活力、重振乡村文化魅力及重组乡村治理结构,这才是乡村复兴的本质内容。而政府需要明确的是根据当地的资源特色,找准对应的客源市场和定位,明确村落的产业定位,以及发展旅游的村落数量、规模和功能体系,对所在区域各个层次民宿进行总量规划和控制,为民宿产业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。
思考之四:政府是否需要制定民宿标准,应该如何制定标准
2015年5月14日,“洋家乐”的发源地——浙江省德清县发布了中国首部县级乡村民宿地方标准规范,该标准规定了乡村民宿的术语和定义、服务质量基本要求、等级划分条件及评定规则。德清方面认为:“民宿标准的发布,不仅有利于推广现有乡村民宿发展经验,而且利于规范引导民宿科学化发展、品质化经营” 。而此时,网上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,认为民宿本身是个性化的产业,批评出台类似于酒店星级评定的管理规范会使民宿失去特色。
以个性化需求为由,否定行业标准的必要性,谬误也。民宿产业的发展,需要规范毋庸质疑,可讨论的应是标准从哪些角度入手。
笔者认为,民宿产业的行业管理,必须因地制宜,符合当地的发展实情:既要有硬性的管理规范,更要有软性的指导意见。
凡涉及民宿的体量认定、治安、消防、卫生、环保的要求,必须明文立规,一刀切式的审批,明确酒店与民宿的界限,不符合标准不予发放证照;而政府对民宿的分级挂牌制度,有利于避免民宿业主进行虚假宣传,确保消费者权益;
凡涉及装修风格、物品摆放、设施标准的要求,对广大非专业设计人员的民宿业主特别是农户来说,需要的软性的分类指导意见,庭院里可以种什么花、床品需要选几支纱、 卫生洁具哪家强、微信平台怎么用,都可以用图文并茂、浅显易懂的方式对民宿从业者进行指导,以服务性政府的姿态快速引导整个从业者队伍的素质提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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